居延海-那片芦苇

西江月

单车欲问边，属国过居延。

征蓬出汉塞，归雁入胡天。

大漠孤烟直，长河落日圆。

萧关逢候骑，都护在燕然。

—— [唐]王维《使至塞上》

塞北边关在唐诗宋词里，在穿越千年的梦里。那是铁马冰河，那是黄沙漫天，那是寒风冷月，那是无尽硝烟。

谁能想到，那也是芦苇摇曳，碧波荡漾，海鸥盘旋，天高云淡！

在中国第三大沙漠巴丹吉林的西北部，漠漠黄沙中，有一片碧海蓝天，传说在2500年前， 大名鼎鼎的古代哲学家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，在此得道升仙。

这就是居延海。

   “北风卷地白草折，胡天八月即飞雪。”仲秋的早晨，居延海已寒风似刀削，我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翘首以待，那是当年征战匈奴的将士们故乡的方向。汉唐明月下的将士，是否也如我一般守候过日出东方？微弱的星光洒在湖面，那样的清晨，他们在浴血杀敌，还是在梦回故里？

    风吹过，如镜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，静谧的湖边，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。云层变幻，红日静静地升起，不紧不慢地将天空和湖面染成自己的颜色，而芦苇荡在这一片浓郁的朝霞中婀娜地摇摆着，人们惊叹声未落，惊呼声又起——海鸥！成群的海鸥呼啦啦飞了过来！

    穿行在茫茫芦苇中，就穿过了塞北与江南 ，穿越了千年的时光。红霞褪去，行走在大 西北 特有的蓝天白云下，悠然自得，正所谓“道法自然，无所不容”。

    我一度认为自己更适合江南小镇的闲情逸致，喜爱江南或许是性格使然，与生俱来的对平静舒缓的迷恋。然而对漠北的喜爱，则是出于灵魂深处的本性中那一份潜藏的激昂与豪迈。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？遥想塞北的大漠孤烟，长河落日，心中顿时充斥着一阵悲壮的豪情，乘风破浪的志向。塞北的儿女，都是顽强而无畏的。因为在塞北，生存便是游戏规则。我曾从李白的《关山月》中读出他心中的失意与落寞，然而他的狂傲气概却也值得塞北骄傲。“明月出天山，苍茫云海间。长风几万里，吹度玉门关。”塞北的夜，在他笔下如此传神地呼啸着。

    秦时明月汉时星光，唐时战鼓宋时狼烟，都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，唯有碧海蓝天和漠漠黄沙组成了色彩瑰丽的 西北 画卷，在寂静中绵延着亘古与旷远。

西江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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