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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醉客老唐 于 2021-9-26 10:35 编辑
让我轻轻地告诉你 文/醉客老唐
（一） 还记得吗？ 面对岁月的盘剥，当我们无可奈何地走到中年的边缘，你问：“走过那么漫长的日子，是否有接近秋天的凉意？因为纠结、因为惶惑、因为沉重、因为期望……，为什么随着每一种日子的结痂，我都会埋下慌张和不舍？” 你一定不知道，此刻的我，也在和你一样掩埋着慌张和不舍。 一直想就此情形和你聊聊：关于过往、现在、未来、生活、家庭的种种现象；关于所有的缘深缘浅、时好时坏、相知相守的生命际遇；关于家长里短、爱恨情仇、生离死别的认知和把握，却话到嘴边口难开。 一直想就此心结留一封信给你，又拾不起那枝疏远了很久的笔，怕你笑我像出土文物，已被流行拒绝。又怕你认不出那些横不平、竖不直的笔划。更怕你见信生奇，在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里行间判断我已然病得不轻。 我知道，当下的“速食”年代，手机的势力早已超出了天涯海角的范围，微信更像扑天盖地的泡沫覆盖住所有盲区空白。可我的思维依旧迟缓，谁让我跟不上超现代的脚步呢？喝过了太多的心灵鸡汤，舌尖的味觉正变得迟钝，让超级过剩的营养变成难以吸收的垃圾。加之不知何时何因、随时随地游荡的雾霾污染着心肺，也遮蔽着眼光，导致尘世的呼吸错乱，让我感觉到正在进入习惯性麻木阶段。 看得见我们一直在尝试着适应。多少次满怀希望之时，回头便坠入茫茫无助的徘徊；多少次兴高采烈之际，转眼便品尝落落寡合的心有戚戚。多少次半梦半醒之间，立刻便失足于患得患失的游移。多少次高开低走之余,马上便遇到真实与虚伪的存在博弈。似乎没有人把日子过得得心应手，所有的浮世清欢都是给人看的，只有忐忑不安才是自己的。 面对如此的光怪陆离，你一定比我心事还重吧。 秋风不解语，飘零满地黄叶，我似乎听到了季节的转身。不自觉地拣拾一路的碎片，萦怀光阴的尺素上残存的泪痕，默念曾经的浓浓淡淡，轻捻着额头上的褶皱，为问暮雨潇潇，除了磨损的阴晴圆缺，到底还带走了什么？ 岁月并不容情，记忆却很清晰，你和我都在幸福的彼岸遥望。记得收起那些纷乱和是非，让我轻轻告诉你，不管世事如何变幻，流年都不会被惊扰，只要心里的温暖还在，就笑着去卸下所谓的纷乱烦恼吧，把所有强加于心的疲惫和烦恼让风吹走，让雨洗净，为自己留出一点简单的悠然和快乐，在岁月的路口，轻拈一缕安然，放进梦中。
（二） 数不清的烟火尘埃，我们平淡相守，但请相信，这些平凡的日子酿出了酒。虽然流年和季节残忍地撕扯掉每一页日历，也丝毫动摇不了我们紧紧相攥的手。 我不会忘记你每一年都在重复的问题：“一辈子到底多长？下辈子我们是不是还能在一起？”虽然我从未给出过肯定的答复，但每次浅浅一笑的背后，心里都不由自主地抽紧，因为这辈子所剩不长，有没有下辈子完全是凭空想象。惊恐倒数的日子已经禁不起一丁点的挥霍，除了珍惜当下的每一天，再就是多多积德行善，祈求所有能给下辈子机会的上苍、佛祖、神仙或者玉皇大帝，祈求孟婆、阎君让我们此生的情不灭、神不散，来生还能拉着手相伴。 你常常会念及，那个秋日的午后，当一个瘦削枯槁的身影张着兴奋和惊喜的眼睛路过你的身旁，非常不小心撞歪了你书桌，又陪着尴尬地帮你拣起书和文具的时候，你绝对没注意到我当时脸上泛出的潮红和汗气。你哪里知道？因为第一次迈进城市的教室，让一个习惯了窘迫的农村孩子正经历着自卑和紧张的双重考验。 虽然我怀着小心翼翼，但还是出现了那样一个插曲。或许是天意巧合，或许是我们五百年前就心心相印许下的故意。“邂逅相遇，适我愿兮”，从此，我挡在了你的眼前，你坐在了我的身后。 从农村逃出，我惧怕被城市的你们看低，就暗暗把自卑和紧张聚化成努力和动力，我躲避着时不时的冷言冷语，更经受着无人理解的孤独，所以我要成绩突出、名列前茅。在你我之间，我却很在乎的刻意躲避，尽量不会让凳子刮碰到你的书桌，因为我怕再一次碰掉了你的书和一盒子文具，更怕听到你那清泠的笑和那句轻轻的“没事！我自己来吧。”只有你的笑和说话语气没有歧视的味道。而你却大大咧咧不以为意，时而伸手捅捅我的后背：“快帮我看看，这道题怎么解？”时而踹踹我的凳子：“来，把你钢笔借我用用，还有格尺……”许多次我心理充满慰藉，也感受到有多少双眼睛的不怀好意。 “时间太瘦，指缝太宽”，三年流水一样就转到了高考的分手季。你怎能知道？那个一直蜕变中的男孩儿已经为你的天真、友善和纯静埋下了一棵羞涩的种子，正在内心萌蘖相恋的嫩芽，越到临近分别时，越把难舍难分折磨成坐立不宁。你肯定没看出来，当我挣扎着像其它同学一样送你离别礼物，我的心在哆嗦，手紧张到有点颤抖，如同三年前的那个意外：局促窒息了大脑，怯懦失去了勇气，遗憾地看着你的背影远去，只在心里偷偷唱起：“……即使时光如何被错过，如果这一走你是否会想起我……” 不算忙碌的大学时光闲散出寂寞，月朗星稀的秋夜，我怀念着三年苦读，深深地想起了你，想你那清泠的笑和温温的语气。“为什么不敢去表白？”问着自己我想要你知道，我此刻的心痛。喝下了一瓶酒，才借着月色抖抖擞擞地把一颗心寄出：“独倚楼台，风清月冷，缕缕梦回。记人事消磨，岁岁花落，年年柳飞。霜窗紧闭，忧叹无情，愁肠百结，却怨南去燕不归。多少事，凄语满心腹，悄然泪眼无声。恨天地造化人不愿，留断缘残恨，月圆人缺。一番书语，聚散难依，又怎知经年无所依？枉一番月白心境。念憔悴，和几许凄婉，如醉箫声。” 等待的漫长，我煎渴了心田，熬瘦了目光，你却无声无息。不安和牵挂凝结出冲动，我一定再把这份渴望给你：“遥遥归期远，眷眷思念深。又是杨花飞满城，檐送梆鼓音。槌槌催鸿雁，夜寐梦逢君。渴望佳期盼佳期，泪落满衣襟。”数着寄信的日子，看邮差来了又去，去了又来。失落在季节的转换，一个人孤寂地站到江心岛，对着滔滔的江水放声悲歌：“我要如何如何能停止再次想你，怎么能够，怎么能够埋藏一切回忆，让我再看看你，让我再说爱你，别将你背影离去，分手时说分手，请不要说难忘记，就让那回忆淡淡地随风去，也许我会忘记，也许会想你，也许已没有也许……”江水无回声，秋雨如诉，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无言的结局？ 我开始无来由地焦虑迟到的假期，愁听汽笛响，离家越近越忐忑熟悉一草一木，“近乡情更怯，不敢问来人。”当我犹豫和踟躇地最后一个走下车，低着头听闻火车从身边远去。 长呼一口气，抬头的一瞬间，我的视线突然跃上一个熟悉身影：绰约的黑裤，翩翩紫红的风衣，满脸的天真、友善和纯静……“你？—”惊异地吐出这个字，才发觉自己咧着大嘴的失态。你依然轻轻的一笑：“咋出来这么慢，不知道今天挺冷吗？让我等你这么长时间。” 那个冬天注定是我生命的暖冬，永远定格在二十岁的记忆里，超越任何春天的妩媚，夏天的阳光，秋天的金黄，爱情原来并非想象的那般难耐和晦涩。 “我给你写信，你为什么不回？” “我为什么要回啊，你又凭什么让我回？” 此时无声胜有声，如果没有那般煎熬，岂能感受这样的惊喜？爱的悲喜剧是一场默契的对手戏，选择好一个悲剧的伏笔，才能成全喜剧的结局，生活总在这样的反转间检验爱的成色。 “你是不是在故意考验我？” “为什么不呢？其实我就是看你能不能坚持。如果你半途而废，那就证明你的不值。如果你没有放弃，说明我没有看错你。感情这事儿并不在于你的信写得如何好，涉及一辈子的事儿哪能不仔细考虑。” “你了解我嘛？就敢下这样的赌注。” “我不敢说太了解，但有这三年垫底，看的就是你那一片诚心，其它都不重要。” 爱不是几句简单的豪言壮语，也不是花前月下的承诺，更不是虚度光阴的耳鬓厮磨，而是相互守望的关心，心照不宣的包容和执手携老的淡定。人可以经不起岁月的浸泡而变老，爱却在岁月的冲洗下越发年轻。 一个人的孤单，除了寂寞还是寂寞。两个人世界，除了温暖还有温暖。 劳燕分飞时，我把思念串成星星，夜夜叩访你的梦：“飒飒秋风响，满径飞黄。眺远天边云水苍，凄凄苦堪无人向，更冷清霜。无语泪横江，雁过啼伤，都对沉浮彷徨处，方是思乡。” 年头岁尾时，我把希望许以月亮，时时照亮你的方向：“雪漫乾坤玉世界，风送梅香纷飞，几许鹊鸣语温馨。圣诞钟声响，举酒异乡斟。年始迢遥寄语祝，相思不改初衷，且盼佳期喜相逢。畅话别来事，笑忆昨夜风。” 一封封书语，解了相思苦，多了相恋情。当我们带着憧憬迈进婚姻殿堂，你第一次很凝重地问起那道难题：“一辈子有多长，下辈子我们是不是还能在一起？” 我相信这绝不是一句轻易的发问，更不是一句过度的担心，而是心有所属的一份责任和生命赋予。我不敢擅自回答，更不敢轻易表态，因为这需要生活的检验，只能在心里暗暗许诺：“一辈子的事就让一辈子来证明吧，下辈子的爱就由这辈子来修成正果。” 从此，我们的生活少了浪漫多了操劳，我们的生命多了思考少了悠闲。看你马不停蹄地带孩子，奉老人，我记录成《简单的满足》，听着你说：“我可不盼你升官、发财，就这样挺好。你能有时间陪我逛街，天天陪我俩学习、看电视，晚上能安静地睡在你怀里，到老了能陪着走完一辈子就知足了。”欣慰之余感受生活的快乐；看你不厌其烦地学料理，忙家务，我用《守望幸福》写下：“看过好多关于幸福的描写，我总认为那样的幸福真的很难遇到，至少我没那么高的奢望，幻想和希望之间有着太大的差距。我也听说过好多关于幸福的困惑，人毕竟是个欲望动物，而且对于幸福的理解因为人的不同而各异，那么实现幸福的过程和期望幸福的结果就会当然不一样。所以不懂得幸福的时候，就活个认真，在自我的认知里体会为人子、为人夫、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，享受那点实实在在的真实。”看你焦燥不安的心悸于时下的感情滥相，我把宣言浓缩成《相约‘八十五’》让你读懂：“从现在开始定个规矩，就是每天要有个好心情，抽出一到两个小时锻炼身体，然后一起活到85岁，到时我们手拉着手快快乐乐一起到另一个世界。”表达真实就是对生命的尊重，所以我们才有了《平平淡淡才是真》：“别忘了曾经的承诺，才会小心地经营好身边的 爱......无须探究爱的定义和规则，却应理解爱原来也不过如此，简单的日子就像一杯白开水，不管多么平淡只要解渴就行，懂得了珍惜、善待和欣赏，生活就会充满无限精彩。” 就这样我们手拉着手淋风沐雨，着意探究日子的规律，雕刻属于我们自己的时光。 从未设想过这是否是一场旷世的个人约会，二十年相恋定调了一辈子的旋律。虽然有些流于简单，有些过于平常；虽然少了点风花雪月，少了点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；虽然已经失掉了青春的姣好，失掉了年轻人的激情。但就这样静静的守望，仿佛二十年才刚刚开始。 当我遇见你，心停止了流浪，幸福有了主张。当我遇见你，爱的港湾没有狂风暴雨，生活变得有意义。当我遇见你，前世的虔诚化作今生的珍惜，我又开始为下一辈子许下愿望。 喝下那杯忘情的酒，铭记此生的执着相守，遥祝来世依然生死相依。
（三）
当回忆再次来袭，站在日子的地平线上，我不舍地张望了好久。 不甘心就这样把那份怀恋绾起，生命里有太多的诱惑。你和我的目光打成思念的结，系住了你也系住了我。不甘心就这样让那条过去的路荒芜，你和我的影子重叠在夕阳下的搀扶，温暖着你也温暖着我。来来往往的岁月，是一缕风走过的脚步，没有好和坏，只有多和少。 多少次独倚门框，眺望山的尽头，虚幻着那些熟悉的曾经，走进走近。多少次呆坐聆听，在虫喧鸟鸣中辨别隐隐林中，年轻时的特别呼吸。多少次翩翩梦忆：一辆单车，几声摇铃，短短的的书简，温馨扑面…… 磨来磨去的日子里，你的心里满是等待，在我心里何尝不是呢?我们都在努力经营着相遇、相携、相知、相爱，我们都在感恩着上天赐与的缘分、默契、感动和幸福。可能这样的磨合还要用时间的刻度来标注，但一定别惧怕标注。因为心里的情在，标注的曲线只能让我们更深的溶化在一起。可能这样的磨合还需要承受未来岁月的洗礼，但一定要以宽怀的心态来承受，因为你我的心意相通，越是未知越会让我们的心贴得更紧，让我们找到存在的依靠。 我知道岁月的夹缝之中活得很辛苦，经年累月的奔波沧桑了面容，疲惫了感觉，固化了心态。我们一定在虚情假意里保留住坦坦荡荡的真，在尔虞我诈间懂得珍存实实在在的淳，更要在忙碌和浮躁的现实世界寻觅安静的心灵栖息地。你说曾经恐惧过、惊异过、伤心过，及至慌乱、麻木和无所适从过，你说这世界变化得太快，超出想象的太多，每天看到无法自持的怪异让人难以接受，所以你想选择逃避，选择躲避，选择自闭，告诉我这样的世界里不做、不说，不看，不写最好。 你一定是被当下的红尘弄累了，我也曾感觉到疑问和压力，让坚信的天平在太多不确定的变化下倾斜。虽然我还是原来的我，你也是原来的你，但在你惊慌的眼神中，我读出谨慎、冷淡和迷茫。在你的无措的举止里，我心痛着警觉、出离和疏远。 人生是没有来回的独角戏，生命从属于你开始到结束无遗是一出预设了结局的悲剧，难道过程里非要添加那么多的不该发生的情境吗？其实既然没有彩排，那所有的发生都在正常之列，所以明知道悲剧的结局，就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快乐的过程。面对总是最好的方式，坦然也好，嘁然也罢， 拿不起放不下是遗憾，拿得起放不下该是负累，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生活。 在这个感情多变的世界，我明白你的苦，你也理解我的累，我只能轻轻地告诉你：“这个世界虽然多变，但我的心就在这里，不管多远，不管多乱，你都是我前行的执念。虽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纠葛，只要你不在意别人的眼神，我更只在意你眼里的我，不管黑夜白天，我的眼里只有你。虽然外面的世界已经少了纯净，但我依旧执着，不管风霜雨雪，不管天荒地老，守得住才是高尚的品格。快乐不是设定规矩的取得，而是经营幸福的结果，不管多么艰难，有我的地方，就是你的快乐。” 让我轻轻地告诉你，谢天谢地谢缘，生来的世界，有你真好。
（图片取自网络，谢谢作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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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9-26 10:32
发表于 2021-9-26 10:49
